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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温松的婚事之后,温家近一年之内的大事,就是温蕙出阁了。
温蕙的二嫂姓汪,也是熟识人家的女儿,都自小认识的。
她一嫁进来,除了第一日,温夫人并不让她立规矩。
汪氏很快就带着她的丫鬟和婆子加入了帮温蕙准备嫁妆的行列里。
那些鞋子荷包做出来,最后再上温蕙扎两针收个尾,就算是温蕙“亲手”缝的了,可把温蕙的负累减轻了不少。
女人们聚在一起做针线,聊天,说笑,也一派和睦。
汪氏还感叹:“我才来,你就要走。
” 温蕙说:“好歹你还来了呢,我是等不到英娘姐进门了,怪遗憾的。
” 杨氏说:“英娘前个还叫人来问我,有什么能帮忙的,说你时间紧,先帮着你弄。
我就分了几双鞋给她叫她帮着做。
” “呀。
”温夫人嗔道,“英娘还没过门,怎好累她。
” 杨氏掩口:“怕什么,迟早是咱家的人。
她现在知道羞呢,要是以前,早风风火火直接上门了,这订了亲,还知道使婆子来问了。
” 大家都笑起来。
温夫人心下熨帖,看媳妇们的目光更加慈祥。
她是个待媳妇宽容温和的婆婆,杨氏汪氏便也投桃报李。
温蕙的心里,自己家就是个样板。
她心里天真地以为嫁人便都这样——没那么多规矩,和和睦睦,欢欢乐乐的。
过完年,温家开始着手给温蕙收拾东西了。
哪些要带走,哪些没必要带,又哪些留在家里给父母兄弟做个念想。
一些不带的旧衣服、旧物,就散给仆妇们。
做这件事,嫂子们却帮不上什么忙了。
最忙的就是金针银线,又因为刘富家的以后要在她身边的当差,就让她也进屋来帮忙。
刘富家的不熟悉她的东西,收拾出来都得问问金针银线,或者直接问温蕙:“这还要不要?留不留?” 这一日她抱出来个箱子问银线:“这个呢?” 温蕙正忙着,忽听银线“呀”了一声,没说留,也没说不要,吭哧了两声。
刘富家的问:“这是姑娘从前玩的吧?到底留不留啊?倒给个话。
” 温蕙拍拍手,过去:“什么呀?我看看。
” 探头一看,怔了一下,便明白银线为什么犹豫了。
羊拐,牛筋弹弓,木雕的小马,泥娃娃,九连环…… 怪不得银钱难以决断,一箱子都是从前霍四郎送她的玩意。
甚至可以说,这一箱中,盛满了温蕙的童年。
寻常,姑娘家至少会带一些走,作为对娘家的念想。
但偏这一箱,是“前面那家”的遗留物。
银线才犯了难。
温蕙伸手拿起一个泥娃娃,问:“这些东西都收到哪去了?我就说怎么好久没见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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