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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秋回到霁水,已经是炎炎夏日。
她两手捧着湿毛巾,轻轻蒙住脸,把汗压进去,要是有镜子,她的脸一定红极了。
表姐严衫月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,挥了挥,转动手腕放松,搭了下她的背。
“场馆时间要到了,再加一个小时?” 她们在羽毛球馆快打了两个小时,外面天都黑了。
孟秋好久没这么出汗了,不休息还好,一休息有点筋疲力尽。
她弯弯眼睛,柔声说:“好姐姐,饶了我吧。
” 严衫月扩了扩肩膀,精力还很好似的,打趣她:“最近看红楼啊,这腔调。
” “一看你平时就不锻炼。
” 孟秋仰起脖子,往椅子上一靠,感受汗意带给她的释放。
累是累。
但酣畅淋漓。
有种灵魂往外飞了一阵的自由感。
严衫月看了眼孟秋放空的神情,在她椅子旁边坐下,拿了干毛巾,擦了擦手。
“我愁爸妈不让我在国外工作几年,你愁什么?” 孟秋刚闭着的眼睛掀起来。
在霁水,她没什么愁的呀。
严衫月拧开一瓶矿泉水,递给她,自己也开了一瓶,豪放地喝了好几口。
“打球之前我看你仿佛不大高兴。
” “前些时候听小姨说你出国了,怎么回来了,是因为这个吗?” 孟秋没说话。
羽毛球馆很高,她穿过睫毛看顶上的灯影。
她的眼睛汗湿了,灯也晕着水渍,眨一眨,像看到绒花。
这样的景象。
她难免想起她躺在裕和庭的沙发上。
有时候睫毛也是湿的,眼泪挤出来。
她从湿掉的绒花里,看到金色的灯光跟着赵曦亭额前的发尖挪移。
大部分时间,她只能看到一半的光。
另一半是他的脸,他的眼睛。
赵曦亭要是弄出意趣来,会探得很深,眼睛偶尔眯缝看她表情,等她专心地感受他才完全闭上。
这个时候他长而密的睫毛会拂过她眉间,折起来,细细绒绒地扎进她的毛孔里。
再偶尔,赵曦亭的头发硬朗地擦磨她的下颌,故意蹭得她一缩,恶劣地笑起来。
那张英俊冷峻得毫无贪欲的脸也因此冒出点人性的情/色,轻轻覆住她脖子,用掌心感受她声带的轻吟和忽急忽慢的呼吸。
她衣服越完整,赵曦亭手指越容易贴上她腰线,往上,或往下,跟给她留了遮羞布一样,指节鼓出一段,遮住她在他逗弄下产生的颤抖。
她衣服乱了他反而不碰了。
她身上该他享受的他一寸不落。
但他只是享受,够了就会起来,薄唇贴着她耳廓边吮边吐息,仿佛体恤。
“还不行么,孟秋。
” 每听到这一句,她心脏就跟过电一样。
但孟秋觉得,她才是等得最多的那一个。
永远等待他下一个动作。
像即将修剪的一颗树。
而赵曦亭是园丁,他将带着剪子往哪里钻,她的哪一段会落下,全然未可知。
但最近。
他没有找她。
像答应了她,就真的要给她足够的自由。
也好像试着信任她,信任她不会跑掉。
温和地,放纵地,给她呼吸的口子。
孟秋这段时间有点迷惑。
被他的行为迷惑。
不像他了。
她原以为,赵曦亭即使放她回霁水,也会一天一个视频,问她在哪儿,跟谁吃饭。
又或者他会不信任地挑一些细节上的小毛病,目的就为了她完全给他报备行程。
好让她完全活在他的掌控下。
但他确实是重诺的。
她说想要一个月安静的时间。
他真的给了。
仿佛只要是以男女朋友间商量的方式。
他就愿意同意。
即使非他本意。
孟秋有点好奇:“姐姐,你谈恋爱会查岗么?” 她和林晔在一起的时候,基本上不查,顶多问一问今天有没有发生高兴的事。
严衫月有点好笑地看着她,“谁喜欢得更多一点就会查,很正常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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