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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说?”戚时微一笑,唇边泛起一个小巧的梨涡,瞧着又像是那个羞涩的未出阁的六姑娘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,”石青想了想,“姑娘的气度、说话的方式……都和以前不一样了,越来越有主母的威仪了。
” 就像刚才,瞧出满院人的心思不安,叫他们在院中玩雪以作安抚,又随手赏了钱给小林,不再是柔柔弱弱的六姑娘,真正像是侯府的九奶奶的。
“傻姑娘,”戚时微笑她,“毕竟嫁了人,当了家,哪能再和以前一样?” 还有一条戚时微没说,做姑娘的时候头顶上天天有人严厉管束着,动辄得咎,自然如履薄冰,大气也不敢出。
如今嫁了人,虽说裴夫人严厉,两个嫂嫂各有心思,但大面儿上还算过得去,也许是看在她新嫁的份上,裴夫人甚至对她格外优容。
侯府虽然不好混,下人们对她都还算敬重, 在雨筠院中关起门来,九郎又什么都听她的,肯给她撑腰。
她自然有了些底气。
底气这东西说起来悬,看不见摸不着的,但有了它,说话做事都透出不一样来。
石青听得半懂不懂,点头道:“是呢,再等我们九爷考中了进士,姑娘就是进士夫人了,风风光光的!” 戚时微抿嘴一笑,又说:“等过完了年,府中要一道去寺里进香,你先备些银子来,我要去还愿。
” 就当是……感谢佛祖有眼,当真给了她一个如意郎君。
她要再去文昌帝君面前,给裴清荣求一个顺顺当当的好前程。
石青自然应了声好,又问:“我这就去开箱笼,姑娘要不要一道看着?” “不必了,”戚时微道,“你将针线拿来,我再做几针。
” 晚间,裴清荣回院时,就见戚时微低着头,手上还在专心地一针一线。
昏黄的烛火在她身侧微微跳动着,映出一室暖意,裴清荣心头微微一动。
“不是说了不用等我?”他走近挑了下灯花,笑着说。
“左右家里只有我们两个,干什么都方便,”戚时微放下针线,笑道,“饭菜我叫人温着了,你看要不要再热一道。
” 桌上几个瓷碗都被严严实实盖着,一旁的炉子上还坐着个砂锅。
戚时微揭开锅盖,白气便一连串的冒出来,带出满室的香味。
“今天是酸笋鸡皮汤,”戚时微撇开最上面的一层清油,慢条斯理地说,“你前日说脾胃不适,我叫人下了把面条在里面,应该比珍珠米好克化,你尝尝。
” 裴清荣坐在她对面,一双点漆似的眸子只看着她,却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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