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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不时左晃一下右晃一下。
梁水拿着手电筒照路,苏起跟着他走出巷子,上了堤坝。
黑暗铺天盖地,他们像走在黑色的锅盖底下。
坝上堆着绵延千里的沙包防洪壁垒,壁垒外装满了一望无际汹涌的江水,仿佛随时能漫涌出来。
夜空低沉,压在江面上,江风呼号,像原野上的野兽。
风刮着孩子们薄薄的衣衫,一会儿推着他们踉跄向前,一会儿仿佛要将他们卷进浪涛。
苏起有些害怕,不自觉靠近梁水,抓住他的手臂。
梁水也并非不紧张,紧握的那束灯光像狂风暴雨海上的一叶扁舟,微弱而破碎,在大坝上漂流。
只有苏落懵懵懂懂,深一脚浅一脚走着,时不时“啊呜”“啊呜”打哈欠。
风声很响,却又很安静,他们踉跄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是如此清晰。
好不容易,他们走过长长的堤坝,到了城区。
路灯光穿透茂密树丫,洒在凌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。
江风江涛抛在身后,苏起这才松了口气,放开梁水的手。
坝上那么大的风,她手心背后却已大汉涔涔。
走着走着,苏落越走越慢,小家伙坚持不住了,太困了。
梁水把手电筒递给苏起,把苏落抱了起来。
苏落搂着他脖子,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,脑袋往他瘦瘦的肩膀上一歪,就睡着了。
梁水一声不吭,抱着苏落的屁股,吭哧往前走。
“水砸?” “嗯?” “你累么?” 他不说话,只有喘气声。
…… 深夜的医院,日光灯照亮走廊。
走廊尽头家属休息区里,南江巷的几个女人们聚在一起守夜,男人们去外头抽烟了。
程英英困倦地揉着眼睛,对康提说:“谢谢了,要不是你,我都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从哪儿筹手术费。
”她悲哀道,“他太天真了,总是轻易相信人,我早就跟他说要防着,这下好,工程款全被那挨千刀的卷走了。
家里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……” 康提说:“你就别怪他了。
你家那位还想着做点儿事,我家这个才头疼呢。
成天只晓得玩儿,孩子的游戏他也能玩上瘾。
我广州那边联系厂家、找货源,云西这边看商铺、招工……多难啊,他帮不上忙就算了,成天跟一帮酒肉朋友瞎胡闹,没点儿正形,还跟没长大似的一天到黑只管玩乐。
再这么下去,水子要被他教坏了。
” “我家那林家民还不是一样,成天嘻嘻哈哈,鬼主意一大堆,就没见多挣些钱来。
”沈卉兰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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