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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即低语:“你又为什么赖在学校不回家?” 这还要问? 姜意眠的语气顷刻淡下来:“你把局面搅得一团乱,我才没法回去。
” “不应该说谢谢哥哥吗?你的同学都在看着,也许很快会传到其他男朋友的耳里。
” 傅斯行往前探了一点,两张脸近得几乎贴到一起。
她倏地拉远间距。
“谢谢师兄。
” “陆尧对你动手了?” 他喉结偏左的位置,贴着一小块纱布,这个角度刚好跃入视野。
“我听到的说法是不小心用车钥匙碰到。
” 傅斯行没事人似的摸了摸伤口,指侧仿佛不经意地触碰到她,口吻轻快:“很遗憾,我还活着,所以你暂时没办法用完就丢下我。
” ——好吧,百分百故意。
这人死了一次似乎性格加倍扭曲了。
“师兄!可以到这边来一下吗?!” “师兄帮我看看构图行不?” 此起彼伏的求助声,傅斯行漠不关心地立在原地,既不走动也不应声。
“他们找你。
” 姜意眠甚至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腹,他慢条斯理:“不理他们怎么样?” “如果我在他们的面前假装要亲你,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?” “……” 用温柔语调威胁人的原理,近似从壁炉边爬下来的蛇,浑身充斥着温暖热气,吐出来的信子剧毒无比。
他要真心演这么一出,这个副本必然崩坏。
“够了。
” 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,她木着脸:“两分钟,楼道转角。
” “抱歉,刚才是谁找我?” 同一时间,傅斯行站直身体,抚平衣角褶皱。
临走前,还笑意浓浓地对她说了一句:“好好画,别偷懒。
” 姜意眠:无语。
* 两分钟后,傅斯行以接电话为由,走出画室。
作业楼也改建过,计划拆掉两间公共教室合并成作业室。
然后施工有误,导致尾端靠墙的位置多出半米宽度,形成一条窄窄的过道,沦为学生们抽烟、谈话、通话的最佳场所。
他经过转角,才刚走近过道,便被人往前拉着,‘摔’进一个小小的拥抱里。
她踮着脚,神色淡淡,甜软的舌尖却凑上来舔过他的唇缝。
这种新鲜的体验好像一只你追捕许久的狡猾猎物,一副闻声就跑,神秘不见踪影。
这一回忽然主动回过头,自己跳进你设好的陷阱里,一副郁闷又搪塞的模样,反而延伸出新的乐趣。
——身为主导者的乐趣。
傅斯行很纵容地任由她在里头蹦来跳去,敷衍地舔舔咬咬。
直到她以为该结束了,准备退出了,他才虚虚托住她的后颈,反客为主地吻回去。
湿湿软软的唇瓣相互厮磨,舌头勾到一起。
来不及吞咽的水渍悄然漫出唇线,浇出一片轻微濡湿。
午后的光斑落在脸上,画面无疑是美妙的,炙热的。
只不过彼此注视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合时宜。
他们宛如貌合神离的情人。
也可能是厌弃但摆脱不了,喜爱但本性虚伪的怨偶。
总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良配。
那又如何呢? 植物趋向光。
他更爱好恶。
人类原本就是多变的生物,难以长久地钟情于一个人。
所以要纯粹的爱意来做什么呢? 比起喜欢更倾向排斥怨念,喜欢被矛盾地看待; 比起明面上世俗赞美的优点,更爱对方难以自抑的阴暗面。
明明越复杂的情感就越值得细细品尝,越包含算计的亲近,越使人回味无穷,不是吗? 至少傅斯行是这样想的。
只要不被纯粹的爱上,他便能永远爱着她。
——因而就抱得更紧,缠得更深。
泛着潮意的舌尖卷走眼泪,亲吻间泄出来的吐息,都仿佛一声声满足的喟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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