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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(5/5)

她发愁了片刻,干脆蹬掉鞋爬上了床,伸手去够连三的额头,想看看他有否发汗。

右手抚上他的额头探了探,倒是没有发汗,额头却有些冰凉。

额头发凉,这是外感湿邪的症候。

不过梨响照顾酒醉的朱槿时也同她传过经验,说有些人饮酒饮得过多,酒意发出来后会全身发凉,称做发酒寒,此时需喝些姜茶取暖。

连三这是外感湿邪还是发酒寒了,光探一探额头她也无法分辨,因此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,感到他的脸颊也同额头一般冰凉,她的手指又顺势移到了他的颈项。

便在她试着向他的领口脉搏处探去时,手腕突然被握住了。

一阵天旋地转,待她反应过来时,才发现连三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,此时正握着她的右手将她压在身下。

这十足昏暗的床角处,便是两人如此贴近,她也看不见连三脸上的表情,只能感到被他禁锢的右手手腕处微凉的触感、他高大的身躯带给她的压迫感,以及他慢慢靠近的、温热的吐息。

他身上有酒味,但不浓烈,反而是他衣袖之间的白奇楠香,在这一瞬间突然浓郁起来,萦绕在她鼻尖,直让她头脑发昏。

她虽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,却本能地想要开口,但他空着的那只手蓦地抚过了她的喉头,那微凉的手指在那处轻轻一顿。

她不知自己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紧张,忽然便不能说话。

她呆呆地看着他,但因光线暗淡之故,她什么都无法看清。

连三其实一直醒着。

玉床所在之处的确昏暗,但自成玉翻窗跃入,她的一举一动,他都看得十分真切。

他听到了她的轻声试探,但他没有回应,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站在窗前的她。

她应该沐浴过,穿着素绸百蝶穿花寝衣,白日里成髻的长发散开了,垂下来,似一匹绸缎,漆黑而润泽。

他从不知道她的头发那样长。

那长发搭在寝衣之上,寝衣是以盘扣系结的丝绸长裙,十二粒盘扣,自领口系到裙角,领口开得有些低,露出一对精致的锁骨。

漆黑的长发,微蹙的眉,雪白的寝衣,银线织就的穿花百蝶翩然欲飞。

他在黑暗之中看着她,竟然无法移开目光。

他知道这并不是适合见她的时候。

在他刚刚发现他对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前一刻,以及此刻,他都不应该见到她。

有些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,他还没有想清楚。

她这样出现在这暗室之中,再多呆一刻,他都无法思考了。

他知道她所为何来,他以为他装睡她便会回去,瞧见她匆忙来到他床前,毫无犹疑地脱鞋爬上他的床榻时,一时之间,他竟不知今夕何夕。

当她赤足爬上他的床榻时,白色的裙裾被带上去一些,露出一截愈加白皙的小腿来,因为鲜活,因此那白皙更为精致,刺得他眼睛都开始疼。

他从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女子的身体,还含着这样的绮思,他想他果真是醉了,亦不能再看她,因此他闭上了眼。

但感知却更加灵敏。

他感到她靠近了他。

她周身都像带着湿润的水汽似的,当她靠近时,就像一团温热的水雾欺近了他的身体。

明净而又柔软的水雾,似乎在下一刻便要化雨;而当它化雨时,不难想象,那将是纯然的、细丝般的雨露,洒落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事任何一物之上,都将极为贞静,柔美。

就像要印证他的想象似的,她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额头。

他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
那手指却无所知觉,又移到了他的脸颊。

怕将他吵醒似的,羽毛一般的抚触。

无情,偏似有情。

他深知她的所有动作都只有单纯的含义,她只是担心他醉酒,但到此时,这种单纯于他,却变成了一种难以抵挡的引诱。

感情上她纯净如一张白纸,但她又天生有迷惑他的本事。

他从前总为她的这种矛盾生气,可此时,却只是无法控制地被蛊惑,被吸引。

几乎是出于一个捕猎者的本能,他无法自控地将她压在了身下。

不能让她说话。

他太知道她。

一旦她开口,必定是他不喜欢的言辞。

因此他的手指移到了她的喉头,给了那处极轻微的一个碰触。

黑暗中,她杏仁般的眼中流露出惊讶的情绪。

这种时候,她一向是笨拙的,她一定以为是因她自己的缘故才无法出声,故而眼中很快地又浮现出一丝惶惑。

惊讶,惶惑。

那让她显得脆弱。

往常他们也有这种靠得极近的时刻,可她要么是少不更事的纯真,要么是不合时宜的振振有词,总能令他立刻恼怒。

他宁愿她这种时候表现得脆弱一些。

青丝泼墨,铺散在他的床榻之上,穿花百蝶的寝衣裹住她的身躯,那是一具娇娆女子才会有的身体,纤细,却丰盈。

他放开了她的手腕,她没有动。

他的左手在她的袖中微停了停,而后抚上了她的小臂。

她僵了一下。

寝衣将她的身躯裹覆得玲珑有致,却偏偏衣袖宽大,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一路划过她的小臂,她微屈的手肘,而后是上臂,再然后,是她的肩,她的蝴蝶骨。

刚刚沐浴过的身体,凝脂一般柔软温暖,还带着一点水雾的湿润气息。

他空着的那只手揉进了她的黑发中,青丝裹覆着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,无端便有了一丝缠绵意味。

他刻意忽略了她蓦然间泛了雾色的双眼,只看到她眉心的一点朱砂,在此时红得分外冶艳。

他俯下身,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眉心。

她颤了一下。

就像仅被拨出了一个音节的琴弦,那种轻颤,有一种羸弱的动人。

这轻颤吸引着他继续在她脸上放肆。

他轻柔地吻着她的秀眉,而后辗转至她的眼,她的鼻梁,他的手掌则紧密地贴覆着她小巧凝滑的蝴蝶骨,抚弄,揉捏,本意是为了安抚,却不可抑制地带着一丝情欲的放纵滋味。

他有些无法克制地对她用力,吻也好,抚触也好,而就在他的唇试图接近她的嘴唇时,他感到了那轻颤剧烈起来,而她的肩,她的整个身躯,在他身下一点一点变得僵硬。

他轻喘着停下来。

便也听到了她的喘息,低低的,轻轻的。

他贴近她的耳畔,哑声安抚她:“不要怕。

”但这安抚并没有起作用,她抖得更加厉害。

他便离开了她一些。

而此时,他终于再次看清了她的眼。

那泛着水雾的一双眼中没了惊讶也没了惶惑,有的,只是满满的恐惧。

似一盆冰水兜头浇下,他僵住了,片刻后,他终于醒过神来,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。

解开她被封禁的语声时,他听到她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兽,胆怯又绝望地试图唤醒他:“连三哥哥,你是不是认错人了,我是阿玉啊。

” 这是她为他找出的借口。

他放开了她。

在熟悉的恼怒漫上心头之前,先一步涌进他内心的却是无尽的荒凉感。

他的失控,他的温存,他的无法克制,在她看来只是伤害,只带给她恐惧罢了。

她从来就不懂,什么都不懂。

许久,他才能出声回应她:“阿玉。

”声音毫无情绪。

她被吓坏了,还躺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喘息,试图平复自己,听到他叫出她的名字,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似地。

“嗯,我是阿玉啊。

”她心有余悸地道,停了一下,又立刻低声补充:“我知道连三哥哥是认错了人,我不会怪你的。

” 他此时真是烦透了她的自以为是,“我没有认错人”这几个字却卡在喉中无法出口。

说出口会怎样?她会怎样?他又该怎样?他自负聪明,一时却也不知此题何解。

因此静默良久后,他只是淡淡道:“季明枫说得没错,以后不要深夜到男子的房中,很危险。

” 她已全然平复了下来,坐到了他的身旁,蹙着眉同他解释:“我没有深夜去过别的男子房中,我也绝不会去,我是因为想要照顾连三哥哥才……” 他看着窗外飞舞的星芒,打断了她的话:“我也很危险,你懂吗?” 她的眉头蹙得更深:“我不懂,”她望着他,眼中满怀信任,“连三哥哥不会伤害我,连三哥哥是这世上绝对不会伤害我的人。

” 他终于回头看她:“我刚才……” 她笃定地打断他:“那是因为你认错了人,你不知道是我罢了。

” 他一生中难得有矛盾的时刻,她却总是让他感到矛盾,譬如方才,他不知道是该让她走还是该让她留,又譬如此时,他不知是该欣慰她的信任,还是该烦厌她在这种时候对他如此信任。

他只能冷淡地命令她:“以后就算是我房中,也不许轻易进来。

” 她立刻坐直了身体问他:“为什么?” 他早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,她总是这样。

要想堵住她的嘴其实很简单,也不用真的和她讲什么道理,他一直知道该怎么对付她。

“没有为什么,不许就是不许。

”他道。

她丧气地低了头,果然让了步:“嗯,那好吧,不许就不许吧。

那……” 他在她提出新的要求前利落地下了逐客令:“你可以回去了。

”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床,趿着鞋走到了窗口,又回过头来很有些担忧地询问他:“那连三哥哥你没事吧,你真的不需要喝一碗姜茶吗?” “不用。

”这一次他没有看她。

直听到她跃窗而出,他才将视线再次移向窗前。

随着她的离去,那些闪耀的星芒似乎都暗淡许多,像一只只休憩的萤火虫,因困乏而光亮微弱。

房中一时静极。

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。

一场绮梦。

而当她离开之后,他终于能够继续思考。

他不知情是什么,不知它因何而生,亦不知它为何会生于他同成玉之间。

他只能判定,若这是情,那么从一开始,它就错了。

这桩事,错不在成玉,错不在她一心将他当作哥哥,错不在她的纯真和迟钝。

错在他。

自他对她生情之始,所有的一切,就都错了。

他是个神,对一个凡人生出情意,对她和他都没有任何好处。

在她跃窗而入之前他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。

彼时他却疏忽了。

此时他终于想了起来,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
他突然忆起今夜在曲水苑中时,她玩笑着问起他的那句话:“难道放在今日,皇祖母再赐婚,连三哥哥你就会改变想法娶我吗?” 他那时候愣住了,因他从未想过娶妃这个问题。

作为一个神族,他也还不到需考虑娶妃这个问题的年纪。

而此时,当他第一次正视娶妃这个词汇时,却只是感到烦乱和失望。

他即便对成玉生了情,也最好到此为止。

因他不能娶一个凡人。

因他娶不了一个凡人。

虽然他一贯恼怒她的天真和迟钝,偶尔生气时甚至想问她是不是被朱槿给养傻了?但此时却不得不承认,朱槿将她养成这样,太好了,她不曾对他动意,太好了,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,这都是一件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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