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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无师自通何谓以德报德。
听着尚带着稚气的声音问他,要杀的人是谁。
姜游忽然又笑了,带起喉管里破风箱般支离破碎的喘气声。
她连为什么要杀人都没问。
他睁开眼,郑重地望着姜锦,一字一顿地道:“云州,裴焕君。
” 见姜锦点头,认真记下,姜游眼中浓墨似的云翳堆叠,情绪晦暗不明。
他抬起胳膊,示意姜锦靠近些,旋即伸出手,粗砺的掌心在女孩儿的侧脸用力摩挲了一把。
姜锦甚至还没有感受到属于人的温度传来,几乎是转眼间,这只手已然擦过她的下颌,无力地坠下。
那时的愣怔,在两世后月明如水的今夜,姜锦依然可以清晰地记起。
那个落拓不羁的中年男子沉默寡言,唯独在他死前,同她漫无边际地说了很多。
现在想来,他似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假话。
那真的会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玩笑吗? 心里有事,脚步难免虚浮,姜锦自觉这样是误人子弟,她堪堪收回思绪,也收起了她的刀,转身同薛然坦诚道:“抱歉,是我三心二意,还是明早再练吧。
” 和姜锦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,但是薛然能够感受到,她与所有人的不同,她是全然不拿他当小孩儿糊弄的。
他很喜欢这个姊姊。
薛然扭着自己的手指,道:“是阿然不对,姊姊才回来,辛苦得很,应该去休息才是。
” 姜锦微哂,她摸摸薛然的后脑勺,问他:“待明日,我让你凌霄姐姐去打探一番,看看你师父在不在范阳。
” 小孩儿的脸上藏不住太多心事,他下意识答了声:“在的,我……” 见姜锦挑眉看他,薛然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,他捂着自己的嘴,摇头,什么也不说了。
姜锦失笑,拉着他的手腕,将他的手放下,道:“你喊他一声师父,和我又无甚关系,怎么话都不敢说完?” 薛然悄悄打量姜锦的表情,见她确实不像是介意这件事情,才难掩兴奋地道:“师父前日差人来找过我了!说他这次出远门,给我寻了一匹漂亮的小马!” 确实是一件值得雀跃的好事,姜锦弯了弯唇角,随即拉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丝线,生猛地直接拽断了它。
半截丝线上悬着枚玉扣,姜锦叫薛然伸出手,把它放在了他的掌心。
“明日,帮姊姊一个忙,”她平静地道:“这个东西,还有一句话,要托你捎给他。
” 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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